不过也要看能耐,如果是在贞观老祖埋祟的地界儿,秦禾就不敢托大了,谁能料到阵法里头是不是框了什么凶神恶煞的大祟?
她偏头,觑了眼插在骸骨中央的三炷香,判断道:“欸,祖师爷这就有点故弄玄虚了。”
“怎么?”
“我观香头的意思说,咱们这一遭,遇凶则凶,遇吉则吉。”
“这不等于没说?”
“是啊,就挺糊弄人的,但往往这种情况下,我们把它理解成吉凶参半,看个人造化。”
那句糊弄人,听起来很不靠谱:“你平常就是这么观香断事的?”
此时,飒飒的树叶摩擦声自头顶响起,有棵树的枝头被突然压弯,像坠着什么东西落下来,正好悬吊在秦禾的正前方。
两厢对视间,没吓着秦禾,倒把唐起和那只鬼胎大的东西吓了一跳,那东西吊住韧性十足的树枝一荡,又倏地弹入茂密的树冠中,隐了形迹。
秦禾反应了半响,反应过来:“啧,太丑了。”
左边的树枝一抖,两人侧过头,只看见晃动的叶片,接着是右边,后面,以及上方。
本来就应接不暇,阴风卷动,搅得周遭飒飒作响。
秦禾一只脚下意识迈开,扎稳,且耳听八方,瞄准头顶一片树叶飘落而下的地方,拽着唐起往旁边儿一闪,阴风撩起她鬓边一缕发丝,秦禾往后仰了仰头,一道幻影便擦着面颊急速掠过。
待几道疾风扑向阴沟,三炷香的烟灰吹落,火星子烧得红亮,烟气盘绕间,笼出几团婴孩的虚影。觑准时机,秦禾旋身而至,手里捏了几道朱砂符,朝着那几团虚影砸下去,只听一声尖锐的啼哭,几团虚影就被黄符压入了几具遗骸里。
秦禾站在原地点数:“漏了一只。”
她倏地回头,就见唐起的背后,一只皮肤全被“水痘”占据的魔婴怪站在树杈上,张开大嘴,露出两排图钉般尖利的牙齿,一蹦三尺,咬向唐起的后脖颈。
秦禾直接拔了三炷香,飞镖似的扔出去,猩红的火头擦过唐起的侧耳,他几乎能感受到一星半点的热源。
然而那只魔婴怪在破空中刹住,怕被香火燎穿,半途猛地拐了个弯射进茫茫夜色中,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