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幽，清竹林深处。
传来层层而上夜枭般的笑声，无数影子群乱飞舞最终在刀光血影掠过之间倒地不起，溅起片片血雾挥洒在青绿的竹叶之上，一时间，这片广袤的竹林里，惨叫，呼嚎，此起彼伏。
“这么多年，我步步为营，总算是让你跪在了我的脚下。”男子蒙着黑面，但眼中的笑意中透着鄙薄，手中锋利沾血的剑尖指向跪在地上的一名女子。
那女子脸上戴着鬼面，一袭红衣被两名黑衣暗卫强迫押倒在地上，周身染着点点血迹，滴落在草地上的血迹殷虹中泛着黑，仿佛有丝丝缕缕的黑气在冒出来。
要不是一袭象征性的鬼面，恐怕无人想的到这狼狈的女人就是那纵横江湖接近二十余年，人人提起皆是闻风丧胆的鬼面医仙。
萧寒月嘴角溢出血丝，一双透在面具外的眼睛寒意缭绕，连这清竹林的深处都涌上了雪霜，她嗤嗤笑道，“程子昂，当年你落难逃到清竹林，是本座救了你，把你抚养在我身边，七年多来我教你识字医术武功，不曾亏待过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是一定要这鬼面医仙的宝座才甘心么？”
“救我？可笑！”程子昂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好的笑话，大笑起来，笑着，他那双眸子笑出了阴戾狠绝，有无数血丝凝聚在瞳孔中，他怒嗤道，“可笑之极！”
救他？不过是他投其所好，知道她会救什么样的人，所以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
逃来清竹林，畏缩在她身边，都是为了今日的一战！
“你清竹林所属当年屠杀西安程族时可曾想过如今的后果？我的父母皆了结于你的双手之下，有道是天道好轮回，你的命留着这些年，也该用来祭奠我的族人了。”程子昂上前一步，挑起萧寒月的下巴，眯眼道。
原来是西安程族啊，萧寒月自嘲一笑，程子昂姓程，她怎么就没想到他竟然是当年屠剿西安程家的漏网之鱼呢？
“既如此，你下手吧。”萧寒月淡淡地道。
清竹林原先所属门下的所有弟子全部已经一个活口不留，程子昂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在她的茶水里下了毒，此毒无解，终究是死，她早已不惧。
程子昂突然一阵沉默，须臾，他冷声地道，“杀你是必然，但我还是想要一个解释，我程族从未得罪过清竹林，为何你非要跟我们程族过不去？”
萧寒月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天地为之变色，芳华为之收敛，九天霞光坠落不及此笑艳华！
“你跟在我身边七年多，难道不曾知道我的秉性么？我杀人救人全凭自己的喜好，何来解释？”
不过就是阴沟旮旯干些见不得人勾当的一群人，抢女贩女，抢财偷财，这种家族自然是该杀，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无人察觉，程子昂黑布下的俊颜微微泛白，须臾他放声大笑，“人人都说你样貌丑陋不堪，所以终日以一袭鬼面示人，我如今已是新一任鬼面医仙，你这鬼面，我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