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总是比主子要早起许久,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低等丫鬟和小厮开始扫撒庭院,厨房方向也热闹起来,各个院子的大门也一一打开,迎接清晨的阳光。
姜鱼来得不算早,一进玉笙院,三等丫鬟已经在洒扫院落了,只是还没有人敢进屋打扰明琅。明琅睡眠不好,十有八九会失眠,所以第二日多少会起的比较晚,而且老夫人一惯疼惜他,也不拘束他必须在请安时辰前去探望。
她蹑手蹑脚地进了里屋,见到金铃正好在整理外间的床铺便忍不住起了捉弄的心思,慢慢走到身后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金铃浑身一颤,却是立马猜到了是姜鱼,无奈地扯开她的手,说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出门吗?”
“少爷还睡着吗?”姜鱼收回手,轻手轻脚地问道。
金铃点了点头,道:“昨天夜里好不容易才睡着,怕是得再睡上一个时辰。你找少爷有要紧事吗?”
姜鱼迟疑着要不要告知她,并非是不想告诉金铃,只是这事算不得什么好事,说出来多少有些羞愧,让她不知该从何说起。
“有事瞒着我?”金铃不愧是金铃,一眼就瞧出来了姜鱼有话想说,说罢便拉着她出了屋子走到院落旁的树下,“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
“昨夜老夫人唤了我去......”姜鱼踌躇了一番,便开口说道。
“是因为少爷生病的事?”见姜鱼点头,金铃叹了一口气道,“先前就同你说了,老夫人和三小姐不会轻易罢休的。结果如何,又罚你了?不会是罚跪吧,那你的膝盖还怎么好的了!”
金铃虽然怪她没有照顾好明琅,可是两人亲如姐妹,妹妹一而再再而三挨罚,她如何会不心疼?何况姜鱼年纪小,从未陪着主子出过远门,照顾不周总是难免的,又如何能一再惩罚她?
“倒不是罚跪。是直接降成二等丫鬟了,还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钱......”姜鱼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她。
“二等丫鬟?老夫人说的?”
这下,金铃也惊了,这事儿挨罚是不为过,却也不至于降为二等丫鬟。
自打银铃进了玉笙院,除了一开始洒扫之外,一直都是一等丫鬟,何时去做过二等丫鬟的活计。两人同屋也有些年份了,若是换个人住,她是万不愿意的。
“少爷可知道?”明琅给银铃上药一事金铃昨夜就听那几个丫鬟说过了,虽然有些惊愕却没太往心里去,毕竟少爷一惯对银铃极好,因为蜜枣而挨罚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姜鱼点点头,有些惭愧,眼中止不住地为难:“自然知道,少爷同我一道去见的老夫人。我想着问问少爷,此事到底该如何是好?我倒不是说舍不得这位置,主要是不愿与旁人一道住。金铃,你可得帮帮我。”
“少爷既然知道了,昨夜他没有多说的话,此事怕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