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秋和姜梅下班,在少年宫附近的超商买了老冰棍。两个人吃着冰棍,走到公交站与盛秋家之间共通的那一程。

    “你都没跳舞了,怎么一点中年人的样子都没?”姜梅说,“好让人嫉妒啊。”

    盛秋回答:“我又没截肢。就算截肢了也还能运动啊。”

    “你现在自行车是蹬不了了吧?还能游泳吗?下回一块出去玩啊。”

    她的神情很爽朗,也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反而令他霍地安静。

    姜梅感到奇怪:“怎么了?”

    “没,”盛秋欲盖弥彰地沉下脸,“就是觉得你这人……真是佩服你。”

    “什么?嗯?你在骂我吗?”

    盛秋无话可说:“佩服你是骂你?”

    她还是摸不清他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突然约人出去玩,你都不用考虑一下的吗?亏我斟酌了大半个月,你一口气给说了。”

    姜梅笑:“因为是小秋啊。”

    她很少叫他“小秋”,每回说,必定是特定气氛、特定场合。多半是开玩笑。因为盛秋不喜欢,嫌太孩子气。

    只是如今,都快四十岁的人了。

    似乎跟孩子气也挂不上钩。

    两个人走到路口。树叶落到盛秋的连衣帽里,她伸手替他抖掉,就这么几个漫不经心的动作,刚做完,要道别,再回头,姜梅就看到老妇人正看着这边。

    有过一阵漫长的停滞。

    她笑着说:“‘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