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思宜自那日脸面丢尽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映月宫里一直没再出来过,更不许任何人踏入映月宫半步。就连她的心腹宫女每日给她送去饭食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地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家主子把所有怒气都撒到自己身上来。
就连的心腹都这般不敢轻易与她对话,自然而然地,也就没人能把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卓思宜把自己关了几天终于冷静下来,心中虽然依旧气愤,但好歹不再像之前那样气得口不择言。
她见那日过后一连数天都没人来找自己麻烦,还以为是太后狠不下心终于出面给自己求情,又或者是卓虞顾及她们二人姐妹情深无法下手,心头的阴郁总算是散去不少。
就算得不到那个皇位也没关系,只要她还是吴国尊贵的长公主,那她就能一直过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没有实权而已,从前那些年她一样没有实权,日子不也过得十分不错吗?
卓思宜不断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说的次数多了,她居然真的有点认定这样的想法了。
望着铜镜中那个模糊的人影,她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对镜中之人说道:“整个皇宫,也就只有那老太后和卓虞能踩在你的头上而已,旁人不敢说你半点不是。你依旧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说着,卓思宜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来,像是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十分对。只是她还没能从这种自欺欺人的想象里面清醒过来,那名心腹宫女就忽然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一下把她的心神拉了回来。
卓思宜本来心情才刚刚好转,此时又被她吓了一跳,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厉声呵斥道:“什么事情这般毛毛躁躁的,本宫平日教你们的规矩都忘了吗?”
那名宫女熟知她的心性,于是赶紧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磕了两个响头:“公主饶命!只是……奴婢方才听到前朝传来的消息,说是早朝时陛下下了旨,要把、要把您……”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结巴起来,犹豫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把最后那话完整地说出来。
卓思宜听得很不耐烦,又听她话中提到了自己,心里顿时感到不妙,赶紧追问道:“要把本宫怎样?”
宫女咽了咽口水,又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一样回:“司徒丞相亲自请旨,要把您……流放边境!陛下已经同意他的请求,最迟再有一个时辰,流放的圣旨就该送过来了!”
“什么!”
这样的消息是卓思宜万万没想到的。她下意识地不肯相信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抓着给她打探消息的那个宫女使劲摇晃询问了好几遍。在得到后者的肯定之后,卓思宜忽然松开她,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几乎要跌倒在地上。宫女缓过神来,急忙要去扶她,却被一把甩开了。
卓思宜怒视着那名宫女,像是在这个消息的打击之下,她整个人都已经变得神志不清了:“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可是堂堂长公主,怎么可能被放到那样偏僻的角落里自生自灭去!我要去见卓虞!”
她的情绪有些崩溃,话音未落,人已经快速朝着外面跑去了。那名宫女怕她这样冲去卓虞面前又会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什么错事来,顾不得自己摔到地上的疼痛,急忙爬起来追了上去。
只是她才刚刚跑出卓思宜的寝宫大门,就听见映月宫宫门处传来一阵吵闹声,当然了,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卓思宜的破口大骂。
宫女还以为这是又出了什么事情,赶紧赶过去,没想到竟是映月宫外不知何时来了不少的侍卫,几乎把整个映月宫都守了个严严实实,只怕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而卓思宜此时正指着这次带队的侍卫,什么难听的话都一股脑地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