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敢放开伞,微微一侧,只见伞面之上,不知道何时糊了一层蛇血。
或者说并不是蛇血,而是玫瑰花汁。
那浓郁的花汁顺着伞面慢慢朝下滴落,带着的并不是花香,也不是血腥味,而是一股子怪味。
这味道正是我和齐楚进来时,我随手捏了一瓣玫瑰花时揉碎的味道。
我不由的捻了捻手指,手里的阴阳伞依旧挡着那些朝我冲来的赤练蛇,可这会身子四周已然都是落下的蛇身长出的玫瑰花,伞都转不开来,不时的撞到玫瑰花枝,我手上被弹回的花刺了几下,带着尖悦的痛意。
“感觉到了吧?”蛊婆婆沉叹,摇头轻声道:“云清,现在你反悔已然来不及。巫蛊当用与无形,你用香久了,总对气味比较执着,所以闻玫瑰无香,你就会捏花闻香,却忘记了,既然怪,自然得避,怎可轻碰。善泳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你外婆终究没有教你这些道理,只想着让你避开双轮之祸,这是害了你啊!”
那捏过玫瑰花的两根手指开始发麻,我趁着空隙微微低头一看,只见原本沾着鲜红汁液的手指不知道几时开始发胀,皮下隐隐有着什么在慢慢蠕动,两根手指的指甲更是变紫,一条细线顺着指尖飞快的朝着手腕涌去。
果然轻敌了,蛊婆婆知道我所有底细,而我却不知道她的来路。
香可以控制活物,却制不住这些破土而出的玫瑰。
隔着丛丛玫瑰花,齐楚似乎在不停的低吼,不时有着符纸火光闪过,想来暂时还有应对之力。
我身边的玫瑰花丛已然将我围困,赤练蛇都不用弓身,直接从花枝朝我伸着蛇头咬来。
干脆将阴阳伞收了,我任由一条条赤练蛇咬到身上,尖悦的痛意传来,一条条花枝瞬间弹到我身上。
花刺任入体内,带着尖悦的痛意。
蛊婆婆在轻轻叹息,叹完后却又在得意的轻笑。
我放眼看去全是翠绿的叶,鲜红的花,以及在花刺间游走的赤练蛇。
我突然就笑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付我都需要布上这样一个大局,还是在她的主场,可见我在她眼里也算个大敌了。
只是争取不过,就这样种蛊,手段比陆灵都让人恶心。
任由赤练蛇一条条的缠上来,咬住,反正蛇是靠吞食的,咬着也不会撕扯,除了开始那一下痛之外,倒也慢慢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