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枝那天晚上和秦绍礼说了很多很多。
六年了。
她终于说自己那晚遭遇到的一切,险些被奇怪的人猥|亵,还好被人拦下。
她说自己明明是受害者,却会被当作流言的中心人物肆意传播。
她说对自己的憎恶,怨恨,自责,后悔。
六年了。
栗枝以为自己早就走了出来,回头一看,她却仍旧被同样的事情困扰。
六年前,让她产生轻生念头的不是黑暗,而是流言;
六年后,险些击垮她信心的也不是病毒,而是歧视。
人心不可测。
她明明没有丝毫错误,却要为此道歉。
人性啊。
秦绍礼耐心地听她说,他没有要求栗枝站起来,没有要求她坚强,更不要她为其他人着想。
他给予她最大限度的自由,做什么都可以,哭也可以,适当的发泄也可以。
唯独不可伤害自己。
只要她愿意说,他就仔细听。
——不是没有人听不见你。
——未来很长,别急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