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紧急关头施巧计奸绞巨猾苟保长
刚刚传来扣门声,大龙就指着门前的扫帚向菊花示意,机灵的菊花点点头,挺起大肚子抓起扫帚就扫地;父亲会意,也取下烟盒,抽一支烟来点燃,就坐在凳上悠闲地“叭嗒叭嗒”地吸着烟,做着非常随意的样子,大龙这才上前一把将门打开,哦——果然是苟保长来了。
“苟保长唉,真是稀客啊!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个穷家来了?”大龙知道他的到来一定有事,顿了一下做着很随便的样子,话音虽然很亲热,可脸上的表情就说明他是不受欢迎的人。
苟保长没有看大龙的脸色却注意到坐在凳上不张不睬吸烟的桑大伯,老人好象没有看见什么人似的,没有搭理他,只是叭他的烟,这家伙看到桑大伯没有理他很是扫兴,怒火就要从他胸中迸了出来。这一切大龙却看在了眼里,顺手从爹的烟盒里拿一袋烟给苟保长送去,苟保长却摇了摇手,息事宁人地说道:“桑大爷,几个月前你儿子没有去南门外打扫卫生就算了,这回上头又有了新任务,明天村里要派几个人到毋县城南门外执行任务,这回就没有商量的了。”
菊花眼也不眨的望着这个可恶的地头蛇,她在想,我就要看你又要耍什么花招,如果他胆敢再在这里胡说八道,就只好把她那个所谓的干舅子抬出来了。钱先生告诫过她没有必要是不能随便把这根抵门闩拿出来的,一旦拿出来就要象炮弹一样击在毒蛇的七寸子上,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万一被对方识破底细,不但起不了作用还会倒打一钉耙,唔——一定要水到渠成才把这张门神挂出来就能威慑到他的嚣张气焰。
大龙有大龙的想法,他想,最好不要把事情闹大为好,下来还可找钱先生商量出出主意,看到这个地头蛇要翻脸做着不认人的架势,急忙说道:“苟保长,这事儿听我爹和菊花说过了,这段时间我的身体确实不好,请你宽容一下,上次你帮了我的忙我们很感激你,这次你能另外找个人替替我就更好了,如果找不到人我桑大龙就是赴汤蹈火也要为苟保长争这个面子的。”
苟保长被大龙这两句敷衍话给搪塞住了,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才好,菊花看到苟保长气势汹汹的样子,又怕他继续赖在这里不走,眉头一皱,心想,只有把老四这张门神挂出来了。他曾经跟李老四打过交道,不过几年不见这个人的踪影,好象把这事忘了似的,本来菊花很不情愿随便就把这根抵门闩抬出来的,可在这节骨眼上要让这个混蛋快点离开这里才是万全之策呀!万一这家伙油盐不进,赖着不走,硬要大龙去,怎么得了?决不能让他离开家!不行,一千个不行,一万个也不行,不仅肚子里桑家血脉需要他,钱先生更需要他呀!
“苟保长,你能不能宽容一下另外找个人去,我家大龙这几天老是在闹腰痛,哪能帮差?实在找不到人的话,只好找我的干舅子老四找个人来代替他几天了。前天晚上他到我家来还说有事就找他帮忙,李老四这个人不说你也认得,他不会看到我家有困难都坐视不理的,不过我这人还是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万不得已才找他帮帮忙,说不一定他会找一个比大龙气大力粗的人哩!你说是不是?苟保长。”
苟保长一听,眼睛一翻,假惺惺地说道:“菊花妹子,这是公事,上面的命令我咋敢违抗哩。你说的哪个李老四,我可不认识,他能帮你们找个人来替替他更好,就免得我操心了。”
大龙没有想到妻子会把这根抵门闩抬出来,语气也显得很强硬,看这家伙有些假惺惺的不认账,他蹙起眉头望着苟述才,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办才好。菊花没有看丈夫的眼色,她那胸中的怒火就要喷发出来似的,说道:“苟保长咋会不认识?只是近几年不敢白天来,常常是晚上来看我们,我劝他不要晚上随便走动,遇到打黑枪的咋办,说他不怕,他就是要寻找打黑枪的人。哎呀,你说这个人的性子咋这么犟啊,还是跟那几年一样,这牛脾气一点也不改,再这样歪下去咋得了,真是劝不过来哪。唉——他说跟你很熟悉的嘛,还跟一起喝过酒哩。”
苟保长听到这里,顿时脸色大变,支支吾吾地点点头说道:“哦——总算记起来了,哎呀,记起来了,记起来了,这家伙曾经多次杀人真是威震八方哩,我还找他帮过忙的嘛!唉——才三两年不见,咋一下子就忘了哩,嘿嘿,听菊花妹子这一说我们到不是外人了,理起来还跟他有点沾亲带故的哩!”他说着露出难堪的笑容,“大龙兄弟,菊花妹子,这事儿就算了吧,看在苟某人名下我另外找个人去算了。”声音也显得很温情了,“唉——菊花妹子,大龙,他来你们家时一定要跟我说一声哈,这个人做事很仗义,是个不能不结识的朋友啊!”
桑大龙暗自敬佩妻子头脑清醒、才思敏捷,审时度势,炮弹一发就击中在对手的要害处,没有她在身边,今天这步棋咋个走啊!
“苟保长,坐下吧,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和你说呢!”
苟保长这才无所用心地坐了下来,因为提到大王村的李老四就叫他头疼啊!他知道这个杀人如宰鸡的李老四谁听到他的名字都要惧怕三分哪,郝麻子都要跟他称兄道弟,一个小小的保长能把他奈何得了?只好抓抓他的额头来掩盖心中的尴尬,看到桑大龙蹙着双眉他又在想不知这两口子又要说什么,还没等他们开口,便扬了扬眉头,说道:“大龙兄弟,真对不起,李四哥是你家干兄弟我咋会忘了哩!他可是一个大名鼎鼎、响当当的人物啊!那年黄老五跟他斗过两下子,黄老五也甘拜下风,害怕取了他的人头,还让我出面为他说的情哩!以后你要有什么事就尽管跟我说,只要用得着我苟某人能帮忙的地方没有办不到的,我还记得,李四哥说过不会把我当外人看待的。”
大龙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大事儿到没有,有一点小事儿想告知苟保长,近来各方面的传言很多,这几天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村里转游,我不敢和这些人来往,也不敢随便去打听他们说些什么,不知你听到过他们说了些什么没有?或者说要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这个……”苟保长一时语塞,望着沉着冷静的大龙,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这几天他家里确实来过一些上面派下来的人,要他看好村里进进出出的人,随时向乡公所汇报,这些人是夜出昼伏,大龙怎么会知道?他皱了皱双眉,狡黠地说道:“我到没有察觉到哩,大龙啊,你听说些什么了?遇到陌生人就告诉我,运气好的话,还可到上面去领点奖金来喝酒哩!”
“昨天在茶馆里听到一些人说这几天夜里经常看到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在苟保长家里进进出出,周围的人都不认识,看到这些人身上揣着硬帮帮的东西,可能是枪吧,老四就提醒我要注意点,少在夜间出门不要碰到这些家伙挨误伤啊。”大龙慎机把事情说得个活灵活现。
村里有陌生人出现的消息,昨晚他回来就向钱先生汇报了,钱先生要他寻找适当的时机主动出击,也许能从坏蛋口里掏出一些线索来,同时在对手的脑壳里又敲一敲警钟,划上个问号,看对手的反应,才好策划良计来对付对手,他想了多久,终于向苟保长抖出这件事来。殊不知这个蠢货一下就露了馅,果然钱先生预料到了,钱先生啊!你的智慧太高了!我桑大龙跟你算跟对了,想到这里他又抬起头来望着尴尬在一旁的苟保长,希望他再露出一点马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