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宧。”我唤他,“你在瞧什么?”
我尚在思索他这股莫名怒火的由来,他却一把抓在我手腕上,未置一词,不由分说地将我拉走。
也正因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才让我发现,他的右手竟红似拒霜,紫檀色的袂关处赫然错落着几滴水印。
我猛然一惊,不消说,定是被那两杯本应洒在我身上的茶水给烫着了。
“商宧,你的手受伤了。”我着急唤他,想让他停下。
可商宧丝毫不为所动,只一个劲儿地拉着我,几乎是用拽地将我往茶肆外带。
我以前倒是没发现,商宧的力气竟如此之大,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最后只得任由他抓着往外走。
出了茶肆后,商宧才放开我,脸上腾腾怒气一点未散。
我全然不明他到底是在跟谁置气,遂问道:“商宧,方才谁将你惹得这般厉害?”
“你可有伤着?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商宧的脸上无端露出焦急之色,答非所问不说,未待我应声,他又拉住我,就要走。
我立定不动,手往回缩,带地他也停了下来,“商宧,我没事,你且告诉我,你因何事生这么大的气?”
他的怒气刹那间莫名消失,一如莫名生起那般,熟悉的笑意在他薄薄的唇角如墨滴落水般晕开,“你没事就好。”
此情此语,让我恍惚觉得,他已将我认出。
但清醒地一想,完全没这可能。商宧并非佛道中人,肉眼凡胎怎会识出我本身?
我立刻稳住心神,不断地告诉自己,他绝然认不出我。我以本身与他相见时,从未同他说过一言半辞,便露不出什么破绽来。
沉了沉气,我轻松笑道:“你既已帮我挡去,我又怎会有事?”我指了指他的手,“是得去一趟医馆,你的手还要用来握笔作画,若因我坏事,那我倒宁愿那两个杯子落在我身上的好。”
商宧将手往背后藏了藏,敛笑肃色,略带轻斥之意:“尽胡说。”
“走罢,上医馆,别磨蹭,搞不好会脱层皮下来。”我一想到商宧那双细长如春笋的手在烫水里滚了一下便不由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