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琴瑟奏鸣,楼中顿时阒寂无声。
伍茯苓饶有兴致地欣赏楼下凤歌鸾舞,与行云悄声讨论姑娘们谁的舞姿妖娆,谁的容貌俊俏。张行书则在旁边独酌,暗道她们比自己还像登徒子,忍不住笑着摇头。
一个多时辰过去,张行书喝得有些发困,趴在桌上神游太虚。缪姬一直未曾出现,来者几乎都为了一睹她容颜,干坐了如此之久,有人开始起哄,声音此起彼伏,楼下顿时喧闹起来。
明月楼掌柜站在戏台旁,急的满头大汗,欲言又止,忽然有一身着甲胄的将士龙行虎步走到他身侧,板着脸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掌柜如获大赦,慌忙走上台去。
所有人都看着他,嚣嚷骤止,想看他如何解释。
“衡王殿下亲临本店,缪姬为衡王献舞,尔等喧嚷,扰了衡王雅兴。衡王仁善,不予计较,尔等速速离去!”他何曾如此耀武扬威过,一番话中气十足,做生意几十年,还是头一回把客人往外赶。
听到扰了衡王雅兴,客人起身便溜,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地往门口涌去,谁也不敢多言一句。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更何况这位是皇亲国戚。
衡王朱佑楎,就藩青州,初至一载,时年二十岁。传言衡王好学礼贤,崇奉道教,身边常常跟着几位道家明贤。
张行书听到掌柜所言,摇晃着站起身,看了眼伍茯苓,见她拉着行云小手,神色淡然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回去。”
三人带着丫鬟小厮往楼下走,忽见有一行军士目不斜视地从旁边匆忙奔过,不知去往何处。
出了明月楼,四处都站着身着甲胄的军士,还有从楼里出来的客人,以及瞧热闹的百姓。张行书若有所思地回头朝楼上看去,伍茯苓在身侧瞧他一眼,他摇摇头道:“没什么,伍姐姐,我们去哪?”
“在此待了许久,有些身乏,回去歇息吧。”伍茯苓想也没想,迈步离开,众人紧随身后。
回到府中,张行书在自己屋里躺着,酒劲袭来,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闻有人拍打屋门,紧接着屋门被推开,张行书眯着眼瞧去,行云不知为何匆忙进来,抓着他衣袖来回摇晃。
“哥哥,三爷被抓了!”行云焦急道。
“什么?怎么回事?”张行书睡意全消,顿时坐了起来,慌忙问道。
“方才听出门采办的丫头说,三爷在明月楼饮得酩酊大醉,久不见缪姬姑娘,大发酒疯,冲撞了王爷,被王爷当场拿下。”
“三叔老糊涂了不成!”张行书听罢,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咬着后槽牙道。他又想到了什么,紧接着问道:“伍姐姐怎么说?算了,我自己去问吧。”他没等行云说话,起身朝屋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