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屋里一声木椅倒地的巨响,外面仆从问候的声音都紧张起来,“殿下?阿音姑娘?”
楚欢勉强提起一口气,朗声道:“无碍。”
外间便不再吭声。
沈婳音本以为今日要顺着胡椅以头抢地,最后只是躺在楚欢臂弯里而已,连半点都没摔疼。
他身上极淡的冷香近在咫尺,温暖的男子气息裹挟过来,沈婳音微窘,忙从楚欢怀里跪坐起来,揪出被楚欢压着的衣袂,要拉他起来,“殿下余毒发作,方才是不是久站脱力了?”
楚欢却挡回她的手,轻声道:“缓一缓,你扶不动我。”
他发了一回力,这会儿玉人花正加倍叫嚣。
然而,楚欢的视线却钉在了沈婳音的脸上。
她的面纱甩掉了,软勾在侧颊划下一道细细的红印子。姣好白皙的小脸光滑洁净得宛如羊脂美玉,明明连一点痘印都看不见了。
楚欢鬼使神差地抬起右手,捧住她的脸,拇指在那道突兀的红印子上虚虚地摩挲过去。
脸上痒痒的,沈婳音这才发觉面纱不在,耳根登时红了,一巴掌拍掉了楚欢的爪子,发出“啪”一声脆响。
“哎呦。”楚欢吃痛地蹙起眉。
心狠手黑,果然还是心狠手黑!才刚梨花带雨,心里怜惜她一点,她又心狠手黑起来。
无端落泪的缘故,阿音不愿说他可以不问,可是一张与郑六娘七八分相似的脸就在眼前,按捺了数日的疑惑实在压不住,楚欢再也无法假装一无所知了。
“阿音,我有话一直想问你。”
沈婳音果然有些紧张。
“你的脸已好了,为何又戴了面纱来?不想叫我看见?”
他这话问得好毒,明知她早已在自己面前暴露过容貌,不可能是为了避着他,偏要这样试探性地一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