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死人的感官冲击远远超过浓重血腥味,苟会计走到客厅后两腿发软,看到疤脸那具不成人形的尸体,他感觉像是有一柄铁锤砸在胃部,哇的一声把刚喝进肚里的半碗肉粥吐了出来。
呕吐物浇在疤痕绽裂、血肉模糊的狰狞人脸上,淌进疤脸深陷的眼窝和大张的嘴巴。
扣住肩膀的手指骤然松开,紧接着一根硬物顶在脑后,那是刚刚夺走六条人命的枪管。
苟会计不敢拖延,但又无法克服生理反应,只好一边呕吐,一边解开疤脸的裤子,扒下他胯间带有拉链的四角内裤。
解开拉链从内裤口袋里取出钥匙后,苟会计跌跌撞撞扑到墙边,踩着座椅当梯子,搬开挂在墙上的泼墨山水画放到地上。
木质画框脱离墙壁,显出藏在画后、嵌入墙体的合金保险柜,苟会计猛力揪扯自己的头发,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施咒,接着他将手伸向柜门上的密码转盘,盯着刻度小心翼翼地转动。
顺时针一圈,逆时针半圈,顺时针一圈半。
听见咔哒一声响,苟会计松了口气,他晃晃晕眩的脑袋,把钥匙插进锁孔,向右拧转钥匙的同时,向左拧转保险柜把手。
“大侠?”苟会计唤了一声,没有收到回应,他不敢回头,握着把手缓缓拉开保险柜门。
姜慕白没有放松警惕,紧盯着苟会计每一个动作,直到保险柜门被打开。
保险柜的储物空间约有半个立方,分为上下三层,最上层放着一沓沓淡紫色和淡蓝色纸钞,中间是码成圆柱体的大额金币,最下层则摆着金条。
苟会计愣在当场,从他瞳孔放大程度来看,似乎他也没有想到保险柜里是这样一番景象。
姜慕白同样惊愕失声,以纸币面额估算,仅现金就超过两百万,还有金币金砖,至少市值千万!
血刀帮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财富?
“噗通”
苟会计跳下椅子再次下跪,一边磕头一边喊:“大侠饶命!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没做过坏事,我没杀过人!您放我一马,我这就离开定武,有多远走多远,永世不再回来!”
姜慕白看着柜中耀眼金光,不作回应。
“大侠,我有用,你留着我,别杀我!”苟会计继续求饶,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于是换了个说法,“我助纣为虐,我有罪,但我罪不至死啊!再说,杀了我没有意义,定武城每天都死人,让我活着,让我活着才能让更多记住!我还可以给沈队长做证人,对,对!我可以做污点证人!我不光知道血刀帮做过什么,我还知道叶家跟议政团几位大员的龌龊交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