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隽找了个当地人带路,在山上走了半日,才到那书院跟前。
只见院中古松蔽日,云雾缭绕,风中带着湿凉的草木之气。
庾逸正坐在石凳上,投喂着两只白鹤。
见礼之后,庾逸看着司马隽,微笑道:“我先前听僮仆通报,说豫章王世子造访,还疑心是听错了。如今见得子珩,方知是真的。”
司马隽也笑了笑,从他手中接过食碗,道:“伯悠还是这么喜欢鹤。”
“这是在建康家中就养着的,”庾逸道,“离了我,它们就不肯吃,我无法,只好一路带着。”
二人坐下,寒暄一番之后,庾逸道:“我记得,上回见子珩,是益州大捷之时。”
“是么?”司马隽将鸟食撒向近处的鹤,“我怎的不记得了。”
“你那时坐在马上,我则在人群看热闹,你自然不记得。”庾逸温声道,“多年过去,你终是如愿以偿,独当一面。”
司马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听闻,伯悠伤了腿?”他说。
庾逸愣了愣,道:“连你都知晓了。”
司马隽又撒出一把鸟食,道:“伯悠名动天下,就连苍梧的荒野之地,我也能听闻伯悠的事迹。”
庾逸淡笑,道:“摔了一跤罢了,不妨事。”
司马隽回头,吩咐邓廉将郭郎中带进来。
“腿废了,你庾伯悠如何周游天下?”他神色严肃,“还是说,你打算这辈子都待在此间,再不回京了?”
庾逸的目光定了定。
“回京?”他自嘲一笑,“那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么?”